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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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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四章

淩厲劍氣一瞬而至, 化成白光狠撕下來,劃破長空。

虞念扯過姜月霜肩膀,提鐮將那攻擊一分成二, 落下斬斷兩棵大樹。

淩晝是真的對姜月霜動了殺心,談判無用。

看來此行, 兇多吉少。

虞念輕嘆一口氣, 掀眸看回去,氣勢不輸他半分。

“我們要走, 而你們攔不住。”

“攔不住?”陸引鶴前進步伐當即一頓, 唇畔附上淺笑,“那我便姑且攔下你試試。”

“可惜,你沒機會了。”

虞念揮杖落下法陣,一瞬將陸引鶴同淩晝隔絕在外。

姜月霜湊過身來, 下頜貼在虞念肩上,笑顏展開,沖那兩人揮了揮手:“再會了,兩位。”

淩晝的目光一定, 陡然變得陰沈。

他舉劍上前, 一下刺穿虞念的法陣,生生撕裂開長縫。

姜月霜被這突擊驚了一跳, 雙手扶在虞念身上, 整個人都顫了下。

她不該招惹他的。

姜月霜與淩晝那雙怒目對視,足下一時頓住, 竟忘了逃跑。

陸引鶴沒有放過這次機會, 他擡步上前, 一劍重創整個法陣。

劇烈電光從法陣裂口上一閃而過,亮進虞念清麗星眸之中。

再不走, 就真的走不掉了。

“走!”虞念扯過姜月霜的胳膊,調頭架起疾行法陣。

也是那一刻,用來防身的法陣徹底斷開,落成一地碎片。

鋒利劍氣一瞬擲下,刺進虞念腿中,她足下一軟,失控摔在地上。

姜月霜轉身正想扶她,她卻反倒松開手,咬牙落聲:“別管我,去接應紅巫大人。”

“可是——”姜月霜只猶豫了片刻,退路就已再次被人封住。

晴空朗日之下,一黑衣男子迎面而來。

他薄唇輕動,語調淡淡。

“人界護法和冥界神將,這倒是新奇的搭配。”

虞念擡眸望過去,心口突的一聲,跟著沒了動靜。

他是魔君締天,魔王焱夜的弟弟。

見來者是他,陸引鶴唇角浮出冷峻微笑,眉梢略挑:“魔君此次前來,該不會是為了多管閑事,對嗎。”

“我只為尋人,偶然經過罷了。”締天眼眸微轉,話間一頓,目光落在虞念身上,“不過既然遇到了,就這麽離開豈不掃興。”

陸引鶴眸中累笑,神情輕慢,斂了眉間冷意。

“依魔君的意思,是要插手冥界的事了。”

傳聞魔君締天素來行蹤詭秘,遇事不按常理出牌,來去自如,無拘無束。

在此處遇見了他,卻不能說是幸運。

他一出現,必是有事發生。

“你們既要比武,那自然是一對一才有看頭。”締天眉眼染笑,將四人情緒皆盡收眼底,“如此,那我便為你們創造一個適宜的環境。”

說完,他輕一揮袖,頓時狂風驟起,將毫無防備的陸引鶴和虞念吹落谷底。

三層屏障同時壓在深谷之上,堅不可摧。

締天幾步來至懸崖之上,俯瞰整片山水之境。

“待你二人分出勝負之後,勝者自能輕松出谷。”

一句說完,締天轉身落眸,眼中換上幽幽冷意,視線重回姜月霜和淩晝身上。

“如今,輪到你們兩個了。”

被漣軻帶走後,沈櫻做了個夢。

夢中,她遇見了那個名為畫念的控夢師。

畫念告知她,魔君締天亦在尋找白巫女的下落。

今日,他曾碰見虞念和姜月霜。

“她們可是遇見了什麽危險。”沈櫻在夢中問道。

“若是與冥界神將被困在一處也算危險的話,那她們此刻便是萬分危險。”畫念冰冷的眼看向她,“而你,什麽都做不了。”

她目光銳利,釘在那黑暗深處。

“她們在何處。”

下一瞬,眼前之人化作飛煙消散,重歸於黑夜。

沈櫻飛身上前,眼睜睜的看著最後一道亮光消逝殆盡。

天明將至,而她夢裏夢外——遇見的皆是夢魘。

虞念和陸引鶴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掉落山谷,又被魔君締天困住,如今已與外界徹底失了聯系。

比起和她交手,陸引鶴更傾向於選擇逃出此處。

他正身向上一躍,揮劍刺向屏障。

還未觸及到第一層屏障,他已被一股力反彈回來,重墜谷底。

莫非只能打贏了她才可出去。

陸引鶴面上覆起薄情的笑,毫無憐憫地看向虞念:“你是想讓我動手,還是自行了斷。”

“我了斷的是你。”被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眸盯住,她神色微冷,抽出身後權杖:“現在——我來將你送回冥界。”

“大言不慚。”電光火石間,他已瞬行至她面前。

利劍刺下引來疾風,虞念閃身一躲,面無表情擋下他的攻擊。

她剛一站穩,冷劍瞬即帶風而來,直指她脖頸。

“你輸了。”他寒眸瞇起,語調玩味。

“是你大意了。”虞念話音剛落,一道黑色法陣平地而起,用力圈住陸引鶴雙臂雙腿,令他動彈不得。

只見她美目微擡,手握權杖推開面前劍刃,幾步來至他身後。

“既是冥界神將,想必人界法器都無法將你殺死。”

清冷幾字緩緩下墜之時,她已再次現在他面前,擡手就奪了他手中長劍。

虞念臉色冷然,氣勢淩厲,直接握劍上前。

“那我就用你的劍——取你性命。”

可就在她疾步靠近之時,陸引鶴忽地身形一動,五指錯過利劍,將她纖細脖頸狠狠握於掌心。

“看來不能對你手下留情。”他偏頭對她一笑,遺憾地嘆了聲:“可惜了。”

那柄長劍早已刺穿陸引鶴左肩,可他連眼睛都未曾眨過一下,甚至再次上前一步,擡手攥住她的手腕。

虞念眉頭緊鎖,手中的劍脫力掉落,摔在地方發出清脆聲響。

“你說,我該怎麽殺了你才好。”陸引鶴貼近她身側,冷眼睨著她臉上表情。

她喉嚨痛的發不出聲音,依舊神色冷淡,不為所動。

或生或死,已無法再掀起她心中波瀾。

陸引鶴平生最討厭這種無謂生死之人,殺一個沒有生存意念的人,太過無趣。

“不求饒嗎?”他輕挑眉山,開始正眼看她。

虞念眉目間罩著清冷氣息,怎麽也無法將她同楚楚可憐這四個字聯系起來。

魔君行事,絕非字面上這般簡單。

怕是只怕她一死,他便徹底出不去了。

陸引鶴眸中落笑,五指松開。

下一瞬,他推著她撞向山谷一邊。

虞念沒做掙紮,身體一瞬磕在亂石之上,她吃痛擰眉,嗓中落下一聲輕哼。

“你——”她擡眸與他對上視線,又猛地別開雙目,“你在打什麽算盤。”

那一刻,虞念感知到耳畔颯起林風,似有似無拂過她發間。

難道說,這屏障竟有缺口嗎?

她動作一滯,神態微變。

陸引鶴含笑望著她,眉毛向上輕挑:“憑你我二人合力,或許可以把這屏障撕開一個裂口。”

虞念冷冷看他一眼,神色淡然:“我不會跟你合作。”

“那樣也好,可以你我二人獨處。”他轉而收了劍,眼神微變,可笑意仍在。

虞念一時驚慌,神色冷似飛雪,用手中權杖拍開他的手:“你胡說什麽,我豈能——”

“噓——”陸引鶴忽而再次靠近她,冰冷手掌捂住她柔軟紅唇,俊俏面容上卷來幾分輕佻之意,目光跟著向下,“是和我出去,還是留在這裏,你自己選。”

說完,他薄唇輕啟,朝她白皙脖頸咬去。

醒來後,沈櫻迫切的想要找到蘇音和晚菲。

沒過多久,黎暉降至人間,無數光束穿過重重阻礙,照亮所及之處。

而沈櫻則沒能回到她與護法們失散的地方。

有人在半路攔住了她,將她困住。

“我認得她,她就是紅巫女——沈櫻!”一名黑衣男子畏縮在眾人身後,對那馬上之人畢恭畢敬道:“梁將軍,抓了她,就是大功一件啊。”

“哦?”馬上身穿鎧甲之人往沈櫻那處睇了一眼,蔑視的扯開唇角,“果真是國色天香般的女子,那便抓了她,獻給太子。”

“是!”站在那位梁將軍身後的士兵一並上前,手握利器將她團團圍繞住。

“我現在無心解決你們,讓開。”她拔出身側長劍,劍身映著日光,落下刺眼的景。

“你說的話不錯,該女子的確不一般。”梁將軍看了那黑衣男子一眼,禦馬上前一步,發號施令道:“將她拿下。”

下一刻,眾士兵沖了上來,每一槍每一劍都對準了沈櫻。

她眼眸微瞇,站在原地轉身揮劍,很快就將最前方的幾人擊倒在地。

後面的人目色慌張,但礙於軍命,不得不上前。

她像一只紅色的蝴蝶翩翩起舞,每一劍落下,繪下一條紅線封喉。

片刻之間,前來的士兵皆被她斬於劍下。

血流成河之景落於她身後,更襯得她身上的紅——美艷、純粹。

“妖,妖女啊!”那躲於將軍身後的黑衣男子向後一倒,手指顫抖的指向她,說話結巴起來,“她是死亡的象征,梁將軍,我們……我們。”

得見此幕,沈櫻傲然一笑,滿目不屑:“妖女?我就算真是妖女又如何。看看你們自己這副模樣,自己是人是妖還分得清嗎。”

馬上之人很快變了臉色。

“你就這些出息。”梁訴奚落那黑衣人一句,翻身下馬,抽出劍來,快步走向沈櫻,“我最後給你一個投降的機會。”

“是我給你的。”她臉上表情一冷,提劍迎上梁訴,卻在兩劍相抵之時,身上一瞬脫力,指尖遽然松開。

方才那場廝殺,近乎耗盡了她的力氣。

梁訴看準時機,揮劍又是一下,一劍砍中她的肩膀。

沈櫻身體跟著下滑一步,但還是穩住了。

她緊咬著牙,改換另一只手拿劍。

“不許你出手救我。”忽然間,她向身後冷落一聲。

漣軻腳步一停,不明所以的看著她。

頃刻之間,又是一劍刺來。

沈櫻抵了一空,被梁訴刺中腹部。

她連連退後兩步,熱血降於地面,但還是沒有讓自己倒下。

“這兩劍算是我讓你的。”她登時擡眸,對上梁訴那雙淬了狂意的眼,“有朝一日,我必讓你加倍奉還。”

她的聲音落在風中,久久不能消散。

“世人所說的紅巫女也不過如此。”梁訴勾著唇角將那劍收回身後,下一瞬就拿走了她手裏的劍。

“好啊,我倒要看看,進了這皇宮,你要如何殺了我。”緊跟著,梁訴大笑起來。

卻不知,在他身後已聚起成百上千根冰棱,時刻準備著將他撕成碎片。

沈櫻被抓進了皇宮,因為靈力盡失而無法脫身。

地動山搖之際,漣軻再次出現在沈櫻面前。

此時正是她靈力盡失的第六日。

皇宮中的人四處逃竄,皇室之人皆被保護起來。

無人記得此處還有一個紅巫女。

她像一個玩偶,可以被隨意丟棄,抹去存在。

可那些人出現在她面前,她也只覺得吵。

如今只剩她一人,倒也算難得安靜一回。

“你為何要跟過來。”盯著那扇半開的窗子,她的聲音徹底軟了下來。

解下的紅紗帶落於床邊,無人留意。

“我來帶你離開。”漣軻只身進入空曠的大殿,走到床邊朝她遞出手去,聲音十分溫柔,“有我在,不會有人再傷到你。”

“我不會走的。”她極快別開眼,羽睫微垂,“趁還沒被人發現,你走吧。”

等七日時盡,她定會再尋他回來。

“為何不讓我助你離開。”他眸色清寒,冷冷地註視著她。

明明只要他出手,任何人都帶不走她,亦傷不到她。

可她不願接受他的保護,之前執意將他抓走多時,卻在此刻讓他離開。

他讀不懂她的心思,但也不會再二再三的違背她的意願。

漣軻不會強迫她,同時亦無法說服自己離開。

“我的生死與你無關,更不需要你來出手相助。”沈櫻深吸一口氣,輕捂住傷口,“等我殺了他,自會離開。”

他面色一沈,巍然不動的站在原地。

“你厭煩我了。”

沈櫻不想讓他看見她狼狽的樣子。

來時的路上,畫念在夢中告訴她,蘇音和晚菲皆已脫身,正往此處趕來。

所以她改了心意,打算在這裏待到靈力恢覆。

她也不懂自己為何心裏想要他留下,嘴上又說讓他從自己眼前消失。

“我又怎會厭煩你。”她輕聲一笑,瞟了眼面前之人,神情莫測,“皇宮裏多的是能人異士,你呆在此處反而不安全。若是碰上了偽裝成人的妖魔,也會讓我頭疼。”

等蘇音和晚菲到達皇宮,留在漣軻身邊,她也可以安心。

她現在身上已然沒有紅巫女的氣息,就算碰見妖魔,也不至於會落入險境之中。

而此處憑空出現的漣軻,反倒會將兩人置於危險之地。

她站起身,“蘇音和晚菲不久便會抵達此處,你此時走,正好會撞見她們……”

還未等她說完,漣軻突然上前,將她打橫抱在懷中。

她跟著背脊一僵,神色怔忡:“你,你這是在做什麽。”

“你若想殺人,不日後回來便是。”他話音剛落,人已飛身出窗外,“我已委托山神大人相助,由她制造亂境幫你我離開,如今這景象便是她的傑作。”

漣軻現下已知曉她心中所想,無需再違背自己的內心行動。

他不會再看著她受傷了。

同樣的失誤,不必犯過兩次。

“我沒說讓你帶我一起離開。”沈櫻指尖攥住他衣襟,聲音緩了緩,“算了。”

不費吹灰之力,漣軻就將沈櫻帶離了皇宮。

而在他們離開之時,皇城中的震動——停歇了。

沒過多久,兩人就看見了並肩趕來的姜月霜和虞念。

“大人為何受了傷。”姜月霜一瞬閃至漣軻面前,眉頭蹙起,“何人傷了她。”

“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。”虞念緊跟上來,擡手抓住姜月霜,“先送大人去安全的地方。”

不遠處的樹林裏,兩道高瘦身影隱掉色彩。

“紅巫女已經與她們匯合,你就這麽讓他們走?”淩晝板起臉,聲音陰沈沈的。

他話音落下,步伐一致邁開。

“你以為他們能走掉?”陸引鶴驀地笑了聲,那聲冷笑卷著戾氣,如一把鋒利的彎刀,“沒在此時出手,只因我發現了更有趣的事情。”

他腳步一頓,看回來,冷嗤了聲。

“你要此時罷手。”

“失去靈力的巫女帶回去也是徒勞。”陸引鶴輕抹著唇上的血,眼神沈了下來,“姑且陪他們玩上幾日也不遲。”

“玩?”淩晝頃刻間瞬行回來,手中長劍頓出,一身陰郁森然氣息加劇,“此時殺了她們我都嫌晚,你竟然還要玩。”

“不急,再過幾日,紅巫女當然要活著帶回去。”陸引鶴視線陡然一轉,笑的薄涼,“至於那兩個護法,只要你高興,都隨你殺掉。”

漣軻帶她們到了冰神府邸後,姜月霜重新幫沈櫻包紮了傷口。

如今漣軻不在此處,她們自是將心中疑惑盡數拋出。

在聽完沈櫻講述因何受傷後,姜月霜頓然幻化出權杖,氣上心頭:“他竟然傷了你,大人在此等候,看不不把他綁過來見你!”

“你心急什麽。”虞念淡淡和她對視了一眼,臉上沒有表情,“此事紅巫大人自有打算,你我只需在這兩日保護她,不要做多餘的事情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你在這裏只會打擾大人休息。”虞念握住她手臂,一字一句地說:“我們出去。”

“那好吧。”她回視躺在床上的沈櫻一眼,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,“我們就在門外守著,大人你有事就叫我和虞念。”

沈櫻閉上眼,算是默認。

她們兩個出去後,終於還了此處一份安靜。

自遇見沈櫻後,她受過很多傷,這不是她傷的最重的一次。

可這次,她不僅不願見漣軻,甚至都沒留住她們。

沈櫻有她自己的倔強,即便不可理喻,也不該被其他人幹涉。

姜月霜是這樣想的。

“你是怎麽逃出來的。”姜月霜收了權杖,抱臂倚著門,看向虞念。

她眼睛一暗,手撫上脖頸的傷處,坦蕩作答:“我以血祭陣,而他將屏障斬開了。”

“血祭對身體損耗極大,怪不得你臉色又蒼白了些。”姜月霜闔上雙眸,似是在回憶,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魔陣中出來的,醒來第一眼,看見的人是他。”

“想不到冥界神將不僅會殺人,還會救人。”她面色平靜,話鋒一轉,“但你不要會錯意了,蘇音,他並不是為救你而來。”

姜月霜聞聲輕吸了一口氣。

“我知道啊,他們的目標是紅巫大人,人不到手,他們就不會罷休。”

虞念仰首望向層層迷雲,清眉微動。

“你守在這裏,我去買糖葫蘆給你。”

姜月霜眼珠轉了轉,喜出望外道:“你竟然還記得。”

她一瞬背影停住,聲音冷清落下。

“只要是曾許諾過的,我都不會忘。”

不過須臾,她已離開冰神府邸,途中,不曾看見漣軻。

沈櫻不在身邊的時候,姜月霜和虞念可以掩蓋住身上的巫師氣息,偽裝成一個普通人。

可沈櫻不行。

凡人興許無法識破她的身份,群妖卻能一眼看穿她的真實模樣。

只因她是紅巫女。

但此時不同了。

失了靈力,她就與普通人無異,哪怕明目張膽的走進人群,也不會被眾人懼怕,同樣不會被妖發現。

畢竟所有的妖都知道紅巫女的樣子。

“請給我兩串……三串糖葫蘆,謝謝。”虞念給了銀兩後離開,下一瞬,一道紫色身影來到此處。

“你這是在做什麽。”淩晝狠一蹙眉,語氣不耐問他。

“我?”陸引鶴給淩晝遞過去一串糖葫蘆,自己手裏還握著一串,“只是想知道是什麽滋味而已。”

“你該看住的是紅巫女,而非巫女的護法。”淩晝將那糖葫蘆拍在地上,幽幽對他道:“你跟著她,萬一被發現了又該如何。”

他咬進一口糖葫蘆,挑唇一笑:“那就殺了她。”

虞念剛走到門外,就聽見姜月霜大聲喊叫:“晚菲,你快來啊。”

她一瞬閃行至房間,呼吸亂了片刻。

“何事。”

“你快看看,大人的氣息好像……”姜月霜聲音抖的叫人聽不真切。

她轉手丟了糖葫蘆,擡手探上沈櫻手腕。

奇怪,氣息平穩。

無事發生,虛驚一場。

姜月霜眼疾手快接住糖葫蘆,吃上一串後又說:“你也發現了對不對,大人的身體已經痊愈了,明明才過了這樣短的時間,她就又可以活蹦亂跳了,你開不開心。”

虞念沈吸一口氣,將手撤開。

願意相信姜月霜的話,是她的失誤。

她沒再理會姜月霜,而是溫柔扶沈櫻起身:“大人可是想要出去走走。”

“幫我找一條紅紗帶來。”沈櫻俏容蒼白,聲音已有了底氣。

“要紅紗帶做什麽。”姜月霜一邊嘟囔,一邊翻手打開身邊的箱子。

虞念一言不發,拿著紅紗帶遞到她面前。

她從容接過,熟練的將用紗帶蒙住雙眼,系好。

這回姜月霜吃東西的動作停了下來,看著她楞了一會兒神,沈思片刻,才又問:“大人你遮住眼睛,不就是看不見了嗎。”

“不是我看不見他們。”沈櫻輕笑著打斷這句話,紅唇一開一合,“是無人再能看清我。”

“對啊!”姜月霜雙手一拍,跟著開心的笑起來,“這樣不管是人還是妖,都無法看出你的真實模樣了。”

虞念在另一邊看著沈櫻,卻陷入了靜默之中。

有關於沈櫻的故事,她曾聽過不少版本。

聽聞在兩年前,沈櫻曾用白紗蒙眼,裝啞裝瞎,將自己藏身於一個小村莊內。

無人知曉她就是紅巫女。

可後來,她卻在某一日突然撇棄了費心經營起的假身份,以真面目示人。

同村一個被擄走的女孩失而覆還,亦招來了群妖。

妖要屠村,人想逃亡。

那日,沈櫻以一己之力護得他們平安,也在同時再次被視作異類。

就是那一日,虞念和姜月霜第一次見到沈櫻。

這是她們的初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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